程一宁淡淡的回。她脸上没有太多余的表情,像没什么能勾动她的内心。
江珩克制住心底升起的爆戾,紧握的拳头,手背青筋凸起,目光沉沉,压着气息,“你不用隐瞒了,我都知道。上星期你去嘉欣,最后和陆迟舟一起离开的。如果你们没关系,他怎么会跟你一起,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。”
程一宁无力反驳,对江珩她是很少说谎的。
她看着他,目光静静的,又想起了小时候那个,白色衬衫笔直,矜持又克制的少年,严肃是板着脸教训她,温柔时笑容如沐春风。
这是千疮百孔仅剩的一点温暖。
她像以前一样,对着他眉眼弯弯,笑着问,“哥哥想让我做什么?”
是的,她以前总是这样,江珩说什么,她做什么。
她永远也不会拒绝他。
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,树叶沙沙的吹,卷起地上残枝腐叶。
江珩沉默了很久,说,“我要你接近他,毁了他。”嘴角勾起弧度,嘲讽的意味,“我知道你有的是本事,毕竟装了十多年了,再假装喜欢一个人,应该轻车熟路了。”
“你跟他没什么仇怨。”程一宁皱眉。
江珩冷哼一声,漫不经心的说,“是没什么,不过他得罪了别人。”
“我给你这学期的时间,让他喜欢上你,很喜欢你,在高考之前把他给甩了。”
“你是想让他高考失利?他成绩根本没这个必要。”
闻言,江珩眼睛落在她身上,眼底漫不经心的笑意,“陆世集团的人怎么可能差,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。”他停了一会,压低声音,“要让他从那个高高的位置摔下了。”
他的语音低沉又清缓,像魑魅一样蛊惑着她的神经。
程一宁咬着下唇,不动不语。
忽地,江珩抬手,抓着她的胳膊,力道渐渐捏紧,掌心隔着薄薄意料落在削瘦的骨头上,硌得生疼,她忍住眼底涌起泪意。
江珩侧头,轻轻贴在她在耳畔,颤着嘴唇,“你要帮我,你要帮我,不然毁的就是我…这是你欠我的。”
程一宁抓着他话里的重点,拉着他的手,眉头紧蹙,“什么叫毁的就是你,你到底干了什么。”
握着的手腕用力转动,程一宁往下看,内侧的皮肤有一道疤痕,粉嫩的肉芽,刚长出来不久。
耳边有轰鸣闪现,程一宁大脑一片空白,“江珩,你到底干了什么?!”
心脏像是被撕破了个口,冷风不停倒灌。
江珩挣脱她的手,高高抬起下巴。
月亮从云雾中散出,衬得他半张脸诡异。脸上青筋纹路,再怎么克制伪装都掩盖不了的堕落。
“没什么…”
心脏像落空的石头,不停的往下坠。
耳边风声失窃,眼前光线落幕。
她知道,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江珩。
很久很久以后,程一宁内心平静。
没有沉甸甸愧疚束缚,再回想起,哪怕最后失去的是她最期盼的,她依然不会后悔。
或许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。
有人要被救赎,就有人牺牲。
身在泥泞,总是喜欢鲜活美好的东西。
像提炼的罂粟,漫不经心又悄然无知的伏进心底。
即使知道她说的鬼话
也甘愿被她拉进雨里
在漫天的是非喧嚣里,这场雨怎么下都下不够。
而她始终欠了给这场雨收尾的帷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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