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传来。
两人立刻奔过去,真的发现了洞口。洞口很隐蔽。附近树木丛生,成一道天然屏障。
果然是个秘洞。
“看来,他没算计你。”楚卿说。
天色已暮。
洞内十分昏暗。宇文初拿出火折,刚一点亮,两人都吃一惊。
好个奇洞!
与其说走入洞中,倒更像走入虎口。
洞内上下,石笋林立。有的拔地而起,有的悬垂而下,长长短短的,如兽牙参差。
整个洞像只巨怪,张开大口,正等他们入腹。
宇文初执火折,走在前面。
“西方有异兽,白日化身山洞,其牙化为石笋,其唾化为河流,蛰伏以待人。有误入者,尸骨不存,尽为其所啖。”
他一边走,一边说:“不知这种妖怪,《山海经》可有记载?”
“万一你被吃了,回去我就添上。”她说。
两人渐渐深入。
洞内曲似九回肠。
石壁冰凉,又湿又滑,像有水渗出。石壁下,河流蜿蜒不绝。悬垂的石笋尖,不停有水滴落。
嘀嗒!嘀嗒!
滴水泠泠,在黑沉的安静中,像滴在人心上。
“唉……”她忽一声轻叹。
宇文初停下,回过头:“怎么了?”
火折光亮,照在她的脸上,神色竟很复杂。
“这里暗无天日,是么?”她忽然问,问得奇怪。
他莫名:“是。”
“如果让你住在这里,你可愿意?”这一问更怪。
他苦笑:“多半……不愿意。”
“如果一住十年呢?”
“绝不可能。”
楚卿长叹。火光中,她双眸莹莹,竟似泛起水光。
“南姑为我,就住了十年。”她喃喃。脸上似悲似喜,又似无限感愧。
宇文初一怔。
为她住十年?在这种地方?
许多事听来容易,说来容易,真正要去做,却难如登天。
一个人在暗无天日中,能忍耐多久?
十天?
十个月?
应该会崩溃吧?!住十年……不如说是熬,还贴切一些。
他沉默了。
“我真自私。竟从没想过,亏欠南姑之深。”她轻哂,自嘲道,“如果不来这里,也许,我一辈子都没感觉。”
她很自责。
四下越发静,又黑又静。只有滴水泠泠,清晰又清脆。
嘀嗒……
他忽然笑了:“公主,你真会刺激人。”
她一愕。
“你还能亏欠别人,这总是好的。”他转过身,继续走:“我想亏欠谁,还没机会呢。从六岁起,就没人再为我了。连亏欠别人,我都求不来。”
火折明灭。
他渐入黑暗中。她愣了愣,跟上去。
“你刚才问我,似此暗无天日,我可愿长住?”他没回头,却忽然说,“其实,我一直住着,远不止十年。”
她沉默。
他说,他一直住着。即使现在,他仍没出来。
两人一前一后地走,都不再开口。
河流逶迤,脚下青石浸润,越来越滑。沉默中,他们已走了很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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